29屆(2006年)

29屆藝術類得主(攝影)

29屆藝術類得主(攝影)

張蒼松
詳細介紹

評定書

        張蒼松先生,1954年生,臺中縣后里鄉人,東京寫真專門學校攝影及報導攝影科(藝術組)畢業,歷任《我們的》雜誌專任攝影,明志工專工業設計科及臺師大攝影社指導老師,「臺北攝影節」總幹事,國立臺灣美術館「臺灣攝影史」研究專案之研究主持人,中國時報〈攝影家映像館〉張蒼松專欄作家。現為攝影及文字工作者。

  張蒼松自東京寫真專門學校畢業後,即從事報導攝影之工作,其於1991年在《皇冠》發表系列報導的《人間有情》專題報導,以映像表達了身處困阨的「人性之美」,被中國時報評選為「一週好書」。之後離開雜誌社工作,專門從事攝影及文字工作凡十八年,其間對弱勢族群的同情與關懷,竟耗盡了大部份時間。如十件作品中描述「樂生療養院」裡,被社會隔離的麻瘋病患,其被疾病折磨與蠶食的悲慘悽涼之人生,令人湧生悲憫之情。再者,深入花蓮「玉里養護所」刻劃被家庭與社會遺棄的精神病患生活照,能觸擊觀者對人性之探討。此後,921大地震時更踏進殘破不堪的災地,以鏡頭記錄悲慘災情,以及災民勇敢面對未來的強韌生命力,感傷中讓人留下一絲希望。至於,描寫殘障人士的殘而不廢的勇者形象(棒球隊與游泳健將),乃是長期觀察與同情弱勢族群的最佳寫照。

  張蒼松的這些作品,初由「報導者也是參與者」,進化為「報導者也是社運的一員」,深入現場,走入弱勢族群中,以「人道關懷」記錄他心中欲表達的人生場景。就技法而言,他善用粗粒子和黑白暗調子(Low Key)的暗房技法,想以低沈的音調重現現場氛圍。他的攝影個展,自1986-2006年,共有九次。其中2003年的「繭中繭」於審查嚴格的東京銀座的Nikon Salon展出;2004年又以「家族記—臺灣大地震滿五年」在東京銀座的Nikon Salon展出。出版的作品集代表作共有五本,如《疼惜—921臺灣家族集體記憶》、《人間有情》、《繭中紅塵》、《地動情長》、《解放天刑》等,皆是對上述弱勢族群關懷與同情之映像寫照。爰經評審委員會審議,評定張蒼松先生為第廿九屆吳三連獎藝術獎攝影類得獎人。


得獎感言

        十月中旬接到得獎消息那一刻,在家裡呆坐在馬桶上偷偷流眼淚,事實上是淡淡的喜悅,滿滿的感恩,我不會忘記今天盛大的場面,吳三連用一年的時間籌備,不少親友請假來參加今天的盛會,要感謝的有柯錫杰老師,還有十四年來提供暗房的劉亦泉老師,來日方長,隨時隨地我會記得在座親朋好友的祝福和每一位嘉賓給我的鼓舞。

  在報導攝影獲文學獎的,在座邱坤良主委是第一屆時報報導文學獎的得主,可以說是老前輩,希望我今天這樣的發言有不當的地方有機會可以予以指正。最近這幾年像藍博洲先生去參選立委,另一位李雲閣去創設生態工房,一位報導攝影工作者長期關注社會,往往都有一份社會責任與使命感,這兩位這麼傑出的報導攝影者,他們投入這樣的工作,我覺得對藝文界是一種折損。

  在二十九年前十一月十三日吳三連先生八十歲生日時創設這個獎,對國內來說是開風氣之先的一個獎,為承擔這個使命感,我會繼續努力。當時創會的宗旨,文學和藝術是這個民族的思想和心靈,甚至於攸關民族發展的命脈,我會謹記在心,持續向前進,我個人不像藍博洲或李雲閣有這麼大的才情,像李雲閣他是一個很傑出的報導文學者,他甚至賣掉他的房子來從事這樣生態家園的理想。我有幸在新店郊外買了一棟房子,那邊是北台灣最便宜的但也是景觀最棒的房子,我就算賣了房子也是無法成立一個生態工房,這些年來我對於社會觀察,有一些個人對社會的希望工程,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提出來讓各位嘉賓關心和想法子:

  首先,在八月時參與一次糖葫蘆文教基金會的工作,到苗栗紀錄,讓我眼睛為之一亮,在那樣內陸,保留了完整的、動人的客家族群克勤克儉,惜物愛人的傳統,那邊的自然景觀深深令人感動。再來是九月初我參與攝影展的評選,那是退輔會舉辦的,從這兩次工作機會我發現台灣在進步,包括農委會的「一鄉一休閒」,每一鄉有他自己的特色,發展國民旅遊,很可惜的是沒有善用視覺傳播,也就是攝影照片,很具備傳播功能的媒介。也許大家都有印象,在捷運月台上看到登山的照片或者台灣桃園機場的照片,當南迴鐵路形成一個環島鐵路網,乃至於在台灣高鐵月台上,假使很有規劃的善用這些攝影的魅力,來傳播台灣各地的風土民情,配合節日慶典,不但讓國人對本土有再認識的機會,對於攝影也有一個充分瞭解的平台,並有助於國際人士認識台灣,我認為這樣的機制,可以感受到我們生活在這樣美麗的國度裡面。

  第二個希望工程,我在十三年前第四屆台北攝影節時,曾舉辦一個設立台灣美術攝影館的必要性研討會,由於國內這麼多年來既沒有攝影美術館也沒有正式的攝影系,也沒有攝影史,所以我在四、五年前,我跟一位朋友吳兆凱老師一起完成攝影史研究報告,但是國美館還沒有出版,我們把視野回到攝影藝術的原鄉法國巴黎,在巴黎有十三個行政區,他們都有攝影中心,以我求學的地方日本為例,他們有一百個攝影的美術博物館都有固定展示攝影作品,當中有四十個是攝影常設展,另外還有五個是個人的攝影美術館,我個人在此提出一個非常深刻的,對於這樣一個很深刻記錄國內文明發展的媒介可是他往往被文明冷落了,所以攝影界的朋友我們在1991年曾經跟創辦台北攝影節的朋友在今年初開始又有兩波陸續的開會,希望在今年以內可以先成立台灣攝影博物館設立推動籌備處,希望能夠按部就班、一步一步的能夠實現,似乎看來不可能的任務,可是當我們不做的話就沒有機會,假使美術館可以先成立一個攝影部,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可能。

  第三個希望工程是,我在十四年前第一次到新莊的樂生療養院採訪時,當時在皇冠月刊供稿,當時受到強悍的震撼,在這邊生活幾十年的痲瘋病友,他們強烈的生命力,還有台灣鄉親父老那樣樸素人性的部分,深深的感動我。五年前當我知道新莊捷運局相中了樂生療養院要設立終點站和週邊設施,必須要強制拆遷,我很快在報紙提出呼籲應該要妥善保存,早先台北縣文化局可以說是不作為,但我們文建會邱主委上任後,目前有比較新的動向和可能,因為文建會委託了民間的心路顧問公司,因為北縣府預定保存41.6%,文建會希望保存更多,所謂更多,其實已經是保持在30公頃內已經拆除掉一半,現場典禮上我也有展示一部份是前年年底開始我紀錄了一年多樂生療養院國賠官司這樣系列報導,當中五分之一左右的作品,這個過程中,我看到了日本律師團那種非常人性化的,人與人之間相處的秩序非常文明那部分,我認為這一次的國賠官司是勝訴了,就算是失敗了,還是一場壯偉人權運動,怎麼說呢?

  這個過程中,日本律師團他們跟這些被社會遺忘的台灣父老完全沒有距離,他們是這一輩子只有最近十來年才有機會像輔仁大學慈濟青年社的這些年輕朋友,或者慈濟的志工,跟他們有比較多的互動,可是跟他們同桌的吃飯的還是很少,但日本律師跟他們用餐過程中,完全放開日本傳統公筷母匙這一部分,完全沒有隔閡,我認為在這過程中,他們已經在實踐重建樂生病友的尊嚴這部分,常常有人說台北捷運通車後,台北人變的幽雅了,可是如果新莊捷運站為了在樂生療養院設立終點站,拆除歷史建物群,還有很多老樹、生態會被犧牲了,如果這樣的作法,到時候新莊線通車後,搭捷運的人還會幽雅起來嗎?捷運站的設施是來自人文的城市化,裡面的空調四季如春,定點停車,上下車很有秩序,當然物質文明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當我們中央政府、地方政府他們可以重視這樣弱勢中的弱勢族群的人權、居住權,還有文化資產,這樣精神、文明的重整,我想未來唯一解套的方法,捷運的設施會延伸到樹林桃園,把大台北都會區乃至於跟機場捷運線的捷運系統銜接在一起,這樣的交通建設是一個很前瞻性的,他是一個可以跟樂生共構的。

  另外這麼多年來像這樣的年紀,其實身邊的朋友也是會面臨一個問題,就是自己家裡的父母親年老衰老,非常感謝我的哥哥嫂嫂,這些年來可以細心照顧可以讓我好好的投入我所熱愛的報導攝影和報導文學工作,不好意思!(語帶哽咽,觀眾予以支持鼓勵)其實是因為各位來賓熱情的參加這場典禮,讓整個會場溫度上升,我的眼睛流汗了!真的非常感謝各位的參與,媽媽去年七月夏天時住院了一個月,出院之後她其實已經忘掉住院這件事情,開始時我們兄弟需要輪流陪她,還有一次他雖然忘了這件事情,可是他告訴我說,我好像剛重生,還有一回他說:「大家都在上班,你怎麼還在七??」我說:「我不是在七?,我是在陪你喔!」她說:「你不用陪我,工作較要緊!」還有一次她跟我說:「你不可以回來太久喔!你回來太久我會掛念。」就是說如果我在家裡停留太久的話,她會因為思念而牽掛,其實她是很窩心的,要我很放心的在外面工作。我想我佔用了各位來賓很多的時間,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我會持續的努力,希望很快可以很快的見面,也希望下次再見面時,我們都更接近我們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