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屆(1988年)

11屆文學獎得主

11屆文學獎得主

姚一葦
詳細介紹

評定書

 

姚一葦先生,江西南昌人,民國十一年生。國立廈門大學畢業,美國愛荷華大學研究。曾任中國文化大學藝術研究所教授兼戲劇組主任。國立藝術學院成立後,姚先生受聘為該院戲劇系教授迄今,並曾兼任系主任及教務長等職務多年。

  自民國五十二年起至七十六年止,姚先生先後創作發表了十二個劇本,其中半數純為虛構,半數則為歷史和民間故事改編。無論題材之來源與新舊,姚劇均以現代人的觀點,探討人生問題,情懷高潔,寄寓深遠。例如:「來自鳳凰鎮的人」以一個妓女與逃犯的巧遇,呈現人性的尊嚴與善良;「孫飛虎搶親」與「馬嵬驛」利用膾炙人口的歷史故事,重新探討愛情與生命,個人與社會的複雜關係;「碾玉觀音」透過一個藝術家的顛沛流離,肯定生命中真善美之憧憬,猶勝於錦衣玉食之追尋;「傅青主」「左伯桃」不同的時空謳歌殺身成仁的氣節;「紅鼻子」則暢論「快樂就是犧牲」的宗教情懷。

  除「左伯桃」為平劇外,其餘十一劇均為話劇,或為獨幕,或為長篇,要皆從寫實主義風格出發。再於劇情需要時,自由運用歌曲、頌念與獨白,藉以擴大關懷的層面,加強感情的深密。隨著劇情劇義的變化,姚劇所能引發的效果也多采多姿,像「大樹神的傳奇」的諷剌、「訪問」的蒼涼,「我們一同走走看」的溫馨,以及「碾玉觀音」、「申生」及「傅青主」等劇中的嚴肅悲壯,在這個急遽變化的二十五年之中,姚劇流露著一個知識份子對社會人群的關注,也反映了這個時代的心。

  姚先生的劇本長年來累經國內各劇團上演,極受觀眾歡迎。他的「申生」、「一口箱子」及「紅鼻子」等劇,近年來經譯為英文或日文在國外演出,增進了我國戲劇之國際地位。因為姚先生在戲劇與創作上的輝煌成就,在藝術與戲劇理論上的豐富著述,以及在戲劇教育方 面的卓越貢獻,評審委員會評定姚先生為第十一屆吳三連文藝獎戲劇組之得獎人。


專訪

見證舞台藝術

  秋日午後,在木柵姚一葦傍山的家居談話,是種奇特的經驗。姚老意興風發的跟你解擇,近作「說人生」系列,如何援用傅柯、馬庫色的觀點談瘋狂、用威廉斯的理論說文化……剎時,佈滿耳膜的新理論名詞,使你有著彷若在校園某角落,逢上理念激進的學長,當下熱烈切磋的幻覺。

  「來,呷煙啦!」一句外省腔的台語,拉你回現實,點亮打火機,映出姚老霜白的髮茨,驀地,你才驚覺他的年歲。

  「人老不老,就看他睜不睜開眼睛看社會。」就這點,姚一葦的確未老,與他對話,談未來多於過往,尤其對解嚴後的社會新生事物,姚一葦某些見解,不下於年輕人的「生猛」……央他稍煞話題,談榮獲吳三連文藝獎戲劇類得主的心情,姚一葦才沈下心,「說實話,二十幾年來,大大小小的獎,我不是沒機會得,但都推掉了,要我蓋章填申請表格,真做不來,我的信念是,寫作是自己的事,給獎是別人的事……」姚一葦沒有誇張,數十年如一日的筆耕不輟、求知若渴,文化界有目共睹。「不過,我不會像沙特般排斥獎,能獲獎是殊榮,尤其頒自民間的吳三連文藝獎,是對我終生創作的肯定,我倍覺珍惜。」

  姚一葦,原名公偉,江西南昌人,一九二二年生,國立廈門大學畢業,一九四六年來台,任職台灣銀行三十餘年,退休後,參與國立藝術學院建校事宜,並出任戲劇系主任、教務長,八七年辭行政工作,專任教授迄今。

  從民國五十二年至七十六年,姚一葦先後創作十二個劇本,美學、文學論著七部;前者劇作「申生」、「一口箱子」、「紅鼻子」,多年為國內劇界推崇,搬演盛況一度歷久未歇。後者的「藝術的奧秘」,允為台灣思想荒蕪的六○年代,愛好理論的文學青年必讀的經典。

  「我的創作來自生命的衝動。」姚老自謙治學方法是開雜貨攤,法律、政治、藝術、歷史一把抓,貨色一多,總要調理以解困惑,寫作就成重建內在秩序的努力。「基本上我屬於非內省型的作者,偏思想、理智型。所以寫作劇本,總先有抽象理念如愛情、生命或人的困境等,再尋找適切的藝術框架來體現。」姚一葦的寫作觀,著重表現人性的普遍相,「我不是對社會現實不關心,但是劇本創作我想嚴守文學的分際,處理較永恆性的題材。」

  所以暢論宗教情懷「快樂就是犧性」的舞台劇「紅鼻子」,八二年起在大陸各省公演,風靡全國,不僅有劇中主人翁「紅鼻子」的泥娃娃上市,連姚老失去音訊多年的母親也上了電視接受訪問。日本的「齒輪劇團」聞風前住觀摹,經過五年的籌劃,去年底也在日本當地盛大演出,這是劇作家寂寞創作多年後,最為風光的時刻,只是淡泊名利的姚老,談起來雲淡風輕,「人生的際遇很奇妙吧!」。

  姚一葦現在每週在藝術學院、文化藝術所仍有十堂課要上,「我並不喜歡教書,但又捨不得放棄與年輕人接觸的機會。」姚老自信以他二十幾年來走過現代文學史風雲際會的經驗,總能給年輕人一點幫助與啟發。談起早期「文學季刊」、「現代文學」的年代,經他提攜、指導過的王禎和、陳映真、黃春明諸人,現都已卓然成家,姚老喜悅之情湧溢言表,「這些年輕人,很可愛是不是?」。

  近年台灣社會劇變,反文學、重肢體語的前衛劇漸領劇壇風騷,姚一葦對這些創新、實驗意味濃烈的小劇場工作者,仍不失疼惜,「總是時代的產物嘛,要他們用上一代語彙談現代事物,多乏味啊!」話雖如此,屬於姚老這一代較傳統的舞台劇,相較之外,難免有絲「夕陽馬嘶」的況味,姚老倒蠻樂觀,他堅信時代會變,再現重視舞台劇的年代並非不可能,在這之前,他將堅持下去,為文學藝術奮鬥到底,「那怕成為最後一名唐‧吉訶德。」